我为什么写诗---陆萍在第十八届国际华文诗人筆会“百年新诗”论坛(岭南师范学院)的发言稿
2018-12-02 16:31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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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为什么写诗

    --- 陆萍在第十八届国际华文诗人筆会“百年新诗”论坛(岭南师范学院)的发言

 

在18届国际华文诗人筆会上,刚才多位老师谈了百年新诗的宏观场景和末来走向。今天我想说点个体微观的写诗心得。题目是《我为什么写诗?》

选择写诗,是因为诗考量灵魂。诗的精细与锐利,可以无尽层面地触及造物设计的奥秘,可以无限层面地呈现生命中的沉浮际遇和喜乐苦难,并能不断地滋润与强健自己的心智。

选择写诗,也是尊重自己内在的一种植入式的神秘召唤。

尖锐地体悟日常,潜走人性,感受生死之间甚至时空之外,成了我写作最大的价值与乐趣。”

去年,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,审议通过了对我两本诗集资助。但我却迟迟没将诗稿交给出版社。自我审视修整,这是自己对自己的苛求,莫名的,无穷无尽,我觉得是一份享受。

因为生命是个过程,而滋味却是内心的体验。

体验点点滴滴,不意回眸,瞬间冲动,一时迷惑,霎那感受,都会立时集聚,涌动着在心里,结晶成诗。就如玫瑰兀自绽放,不受时局、场合等一切人为因素的牵制,秉承天意一如既往。只为怒绽而盛开。

让一切,都在过程中静静发生。

其实,没有目标,就是我的目标;没有期望,就是我的期望;没有意义,就是我的意义。树上绽放的异朩棉花瓣,谁能设定她飞落的轨迹呢?

有时,万籁俱寂之时,坐着拷问自己。用法官的严厉的目光审视自己的灵魂。有时忽觉很饿,就匆匆喝一口水对付;好像紧急得没有时间起身寻找充饥的食物;或者说食物再需要再可口,这时对我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对付这一刻的自己。

自己怎么了?我不知道。很多年很多年来,我就是这样生着活着思想着书写着。

我觉得思考只有在这种极限的冲刺中,才致电闪雷鸣水流花开,我才得以能见得一个真实自我的灵魂。没有经过这番折腾的生命书写,就不能称其为诗人的生命。

让思绪渐入冥思异想,一个个字输送出内在的思想时,是多么地享受。

这是我生命形式最高的状态:头脑里灵感飞翔,上天入地,无所不能;指尖下诗句如流,左右逢源,这种感觉,是我生命里最接近神性的时刻。

心情越随意越放松,千奇百怪的想法就会不期而至,让你异想天开,让你出期不意,让你水到渠成。灵感一旦激活,关进小匣子也会对你挤眉弄眼,你无法抗拒。

四五十年来,我痴心不改。将最旺盛的精力、最美好的年华,全部投掷到诗文学这个无底洞里。真正是个无底洞啊!光是“没有最好,只有更好”,就填满了我生活的全部空档和所有缝隙。

我只敢讲“最好”“更好”,还有个“好”我不敢说,那就是明朝隐士洪应明在《菜根潭》里说的“恰好”,“文章做到极处,无有他奇,只是恰好”。这个“恰好”,如希望,总在你的前面闪烁引诱,可望而不可及,相当的永远。

有人喻其为“骗子”,想必说这话的人,定是陷入了万般无奈的境地。然而即使是骗子,我也愿意。世界上最没有办法的事,就是——我愿意。

在我三十多年前出版你处女诗集《梦乡小站》里写的诗句,可以作证:“缪斯——我永久的恋人 / 为了你灵感的一吻 / 我甘愿廉价拍卖我的每滴血汗 ”

为什么要写诗?我不知道。我就是活着写着,一写就写了五十年。写诗,几乎成了我的一种信仰和宗教。什么叫信仰宗教?就是不需要知道原因就去做的事情。所以痛苦时写,欢乐时写,以至在无可言说之时,更是书写言说。

这一路上写下的文字,其实就是自己与这个世界、与身处环境,更是自己与自己的不断和解、不断协调、不断沟通时而签下的一份份备忘录、签下的一份份要约和一份份合同。让自己的一颗心,在苍茫纷繁的世界里,能得以安顿。如此而已。

感谢诗歌,她像一条严厉的鞭子,在我半世纪生命行走的过程中,让我的灵魂不曾倦怠。

(作者:陆萍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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